我的“家务活”变迁（开展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征文之―）原创

yulang0817

要说起30年的改革和变迁，真可谓是时过境迁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的孩子已经无法理解和体会到，就像你跟他谈起红军翻雪山过草地时的情景，他会好奇地反问你“红军为什么不坐火车，为什么不走高速公路，饿了为什么不吃方便面或肯德基”等等诸多问题，让你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我是出生在七十年代中期的农家孩子。时至今日我还依稀的记得，孩提时常常约着伙伴们一起去林间捡柴火，也因此多了许多城里小孩所不曾有的一些乐趣：穿梭于林间嬉戏，捉迷藏、粘知了、抓蝉蛹、捉蝈蝈。那时做饭用的是大锅灶，一旁安个风箱来控制火的大小，每推拉一下都伴着“吧嗒、吧嗒”的声音。母亲为了激励我们帮着拉风箱，常常不定时的在灶塘里烧几个玉米棒子、焖几个红薯和土豆什么的，等到饭快做熟时它的香味也出来了，不待吃完饭就抢着从还有火星的灰烬中翻出来倒着手拍拍，吃起来真是香极了，这样我才会自告奋勇甘当“烧火丫头”。时常是母亲一边在灶台前麻利地忙活，一边还要指挥我的动作，让添柴时就添柴，让熄火时就熄火，右手拉着风箱，左手往灶膛里忙着添柴禾，灶膛里的火烤着腿、脸以及前胸热乎乎的，稍稍发蓝的红红的火苗懒懒地舔着锅底，随着风箱的一拉一推，火苗也随之有节奏地跳动着。但是若赶上刮风的天气，锅灶抽风不及，灶口往外倒烟，整个屋子里都是烟熏火燎的，总是把人呛得咳嗽不停、熏得泪流不止。
时间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我们家随着父亲的工作变迁搬到了县城，母亲也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变得紧张而又有节奏。这时候城里的人多数已经从散煤改用蜂窝煤炉取暖做饭，分配给我的家务活是在学习之余帮助母亲劈柴和排队买蜂窝煤。劈柴倒不是很累，无非就是把父母亲早已收集在一起的木箱木条劈成小段，便于烧蜂窝煤时生火用。给我烙印最深的是买蜂窝煤。那时候物资供应还很紧张，粮食、肉、煤和自行车等等都不能敞开了供应和使用，全县城唯一的煤店除了假日和定期维修的日子，购买蜂窝煤的架子车能从煤店院子里拐着弯儿一直排到外面的大路上。买煤的日子，事先各自请好假，拉着从临近的乡村农家借来的架子车，天还擦着黑早早地排在煤店门外等着人家上班，印象中我们还从来没有排到前十名。每次都是在焦急的等待中，扶着车子跟着队伍一点点地往前挪，不远处“哐当、哐当”的机器声一声声仿佛就在耳边击打，而装蜂窝煤时则要求有极快的速度和细心的操作，否则会招来工作人员的责备甚至于谩骂。当装有蜂窝煤的车子载满时我们心中如释重负，顾不得拭去满头的汗水，踩着欢快的脚步抓紧回家把蜂窝煤边卸边码在角落、窗台或门廊下。天气炎热时，每到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生火做饭，葵扇呼呼、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煤烟的味道，每日还要及时更换烧过的蜂窝煤，既污染环境又麻烦。
九十年代初期，城里人烧火做饭慢慢用上了煤气灶，此时我已长成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由于我们家住的一楼，所以不像有的人家扛着煤气罐望楼兴叹，父亲就把家里最艰巨的家务活——“换煤气”交给了我，而作为一个盼望成人的孩子我肯定是欣然接受。为此，父亲还特意请人专门制作了一个工具，它可以把煤气罐勾悬在自行车后座架上，还不影响正常骑自行车。换气的路上我是倍加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往往是鼓足一口气径直骑到换气站或家门口，停车时也是先减慢速度找个有台阶或者有高沿儿的地方，让气罐底部有个支撑，待停稳了方敢下车。虽然每次换气扛气罐很辛苦，但却免了每日都要闻煤烟味，做饭时把阀门打开，在灶头上用燃着的火柴一点，“噗”的一声，蓝旺旺夹着红黄色的火焰布满了一圈，燃烧值很高，做饭的速度明显快于蜂窝煤炉，半个多小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就能准备好。不过煤气灶也有不便的地方，要时常惦记着换气的事儿。就像有时饭做到半截，它会因为没气而“罢工”了，这时我就配合母亲拿一个脸盆倒上半盆滚烫的开水，把煤气罐坐放在脸盆里，勉强把饭做熟。过了些日子，随着一些先知先觉的人懂得从服务质量上寻找商机后，听着一声声“换煤气”的吆喝声我从军离开了家，在父母亲身边做家务活的“工作”也因此暂告结束。
如今，年迈的父母亲已然退休在家过着平静而又安逸的生活，我们家先后购进了微波炉、光波炉、电饭煲和电磁炉，居住的小区也将陆续通上了天然气管道。蒸米饭有电饭煲，热菜热饭有微波炉，煮粥、炖肉、炖排骨有电磁炉，再加上天然气灶，偶尔我也会兴致勃勃地进厨房露上一把，可真是方便快捷卫生。虽然现在各种炉灶一应俱有，偶尔也会下餐馆聚个会尝尝鲜，但是反而感觉少了当初抢着当“烧火丫头”的乐趣和热闹，少了那种热腾腾烟雾缭绕的生活。不过，时间还在不断地逝去，日子总在人们不知不觉的变迁中，改变着人们的生活质量，改变着人们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